长恨十八

疯子小号,生命几许,遵从自己

【千道流】失去

私设颇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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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跌坐在地,那块新立的墓碑上,刻着千寻疾的名字。

“大夫人!”降魔想去扶她,金鳄抬手拦住了,摇了摇头,“大夫人,教皇晃下已经去了,请您节哀。”

她思绪混乱,伸手去摸碑上凹下去的名字,“寻疾虽被重伤,但不应致死,怎么会?”

几位供奉你看我,我看你,没人开口。


千道流及时赶来,他挥手让其他几人离开,然后走到她身旁,半蹲下身。

“夫人,先起来。”

她突然想到了什么,伸手去抓千道流的领口,神情惶惶,“是比比东,对吗?”

“她杀了寻疾,是吗?!”

千道流温和的看着她,“夫人。”

他没说下去,她明白了,手上失了力气,眼泪一滴滴下坠。

至亲至疏至夫妻。

他们是少年夫妻,相互扶持了三十余年,亲密无间,她什么都明白了。


“为什么不能杀她?”她红着眼问他。

“比比东将是下任教皇,而且,稚子不能无母。”千道流扶着她的小臂,想把人扶起来。

"那算了。"她推开了千道流,站起身来。

她转身往外走,背影单簿,"我要闭关。

千道流站在原地,看着她离去,面上露出几分沉痛。


殿门被叩了三下,她走到殿门口。

"新年了,夫人。"

她惊觉时间过的如此之快,语气温和问千道流,"最近,都好吗?"

"都很好,小雪最近总说要见你。"

千道流看着投射在门板上的影子,顿了顿,才道:"瘦了不少。"

"她要来就送她过来吧。没瘦。"

两人无话,静静站了片刻,千道流才又开口,"带了碗元宵和小雪做的灯笼来,好好照顾自己,我回去了。"

"我知道。"

千道流放下东西,转身便走,听到身后开门声,也没回头。

"千道流。"她开口叫住了他。

千道流回头看她,的确没瘦,穿着他给她定做的淡紫色旗袍,神色淡淡的,"新年顺途。"

"好。"


"奶奶。"

她编了个精致的花环,给千仞雪戴上,抬手轻柔的为小姑娘理了理柔顺的金发,"怎么了?"

"你和爷爷为什么要分开呢?"

她想了想,温声开口,"小雪知道,至亲至疏至夫妻吗?"千仞雪摇了摇头,"小雪只听过,至明至暗至日夜,是,父亲教给我的。"

千道流忙完事情回来,刚走到殿外,听到她们在交谈,便隐了气息站在原地。


她把千仞雪抱在怀里,"世间最明亮和最黑暗的是太阳和月亮,最亲密和最生疏的关系是夫妻。"

千仞雪歪了歪头,"您和爷爷是最生疏的关系了吗?"

"是最亲密的关系。"她笑了笑,却没有再说太多,每个人之间的感情让他人来看向来太艰涩难懂。

"他明白我,所以我们暂时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方式。"

千道流眸光温柔,他不再隐蔽气息,传音给了她,"我回来了。"

"爷爷回来了,在殿门口等你,去吧,小雪。"

她亲了亲千仞雪的额头,看着小姑娘小跑出了殿门。


他明白她的苦痛,她亦明白他的无奈。


嘉陵关大战,千道流安排好了一切,她却还是来了。

"九十九级控制系魂师,绝世斗罗,封号圣光。"

她扶起千仞雪,温柔擦去脸上的血迹,"你爷爷呢?"

千仞雪喊了声奶奶,"还没过来。"

她运转魂力为千仞雪疗伤,"在金鳄身后躲好,去吧。"

她轻轻的推了一把千仞雪,重复道:"去吧。"


千道流来迟一步,他赶来时,他的妻子已经选择开始了献祭。

圣光笼罩世间,洗涤一切罪恶。


她被千道流紧紧抱在怀里,相伴百来载,至今为止,她还没见过丈夫这般惊慌失措,失了仪态的模样,觉得稀奇的很。

"别动了,没用的。"她靠着千道流的胸膛,听到他心跳急促,比锣鼓还响。

千道流没说话,抱着她在一片废墟中找到块还算完整的地面。


"我想看着你。"

千道流毫不在意的在满是尘土的地面坐了下来,让她倚着自己。"我知道。"

他伸手在妻子掌心点了三下,然后被紧紧握住了。

她弯了眉眼对千道流笑,问他,"想说什么?"

千道流轻柔的擦去她脸上沾染的血迹,"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会献祭的?"

他竭力隐瞒了自己终会献祭给天使神以开天使九考的事情,却还是被她知道了。

"寻疾死后没多久,就知道了。"

千道流不说话了,把怀中的人又抱紧了一点。


"道流"她轻轻叹息,"你知道的,我的前半生孤苦,自从遇见你后,我才真切明白了什么叫活着"

"后来寻疾死了,我心郁结,不常与你相见,但每一次你来,我总是欢欣的。"

她抬手抚过千道流眼尾,指尖触感湿润,"我不后悔。"

千道流垂眸看她,低下头,埋首在她颈窝,感受到颈窝处被浸湿,她抬手拍了拍丈夫宽阔的肩背,无声的安慰他。


"没办法了?"千道流哑声问,其实他心知肚明,只是不肯死心。

"没办法了。"她答。


他这一生,都在不断的失去,得到的少之又少。

仔细想来,他们欢愉时光,也不过寥寥几十年。


"道流。"

千道流抬起头,眼尾薄红是这位大陆强者为爱人落泪的证据,"每年的元宵都是你做的吧,下一碗,别放那么甜。"

新年的元宵,据说吃到糖块的人会获得一年的好运,自在一起后,她每年吃的元宵里,有一个总是塞满了糖。

甜的发腻。

她本是想在以后再和千道流说的,只是,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。

她的视线仔细描绘着千道流的脸,最后再记一遍爱人眉眼。


"动手吧,道流。"

献祭,注定是活不了的。

她如今被一口气吊着,半死不活,很快就会死去。

千道流已然失声,他身体紧绷,心脏痛到发麻,唯有不间断的心跳,证明他还活着。


千道流在她掌心点了三下。

我爱你。

她此刻也几欲落泪,却还是强忍住了,闭上眼,一滴泪还是滑落,"我知道。"


这世间待他,还是未免过于刻薄了些。

千道流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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